译自Françoise Dolto的《Psychanalyse et pédiatrie 精神分析与儿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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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案12
Fabienne(法比安娜)
13岁6个月
翻译:肖洪秋
校对:星期一翻译小组
孩子由她的母亲带来。母亲是上了些年纪,对她纵容,特别担心她的健康。因为她的综合情况非常一般,尤其是近段时间出现的发作,越来越频繁的类癫痫的表现。
家族中从没有癫痫患者。家庭成员包括:
——母亲,身体很好,上了些年纪。
——父亲,比母亲年轻,“非常神经质”,退役军人中10%有此表现。很长时间没有工作了。
——安德烈,31岁,身体很好,已婚。
——西蒙娜,24岁,身体很好,已婚。
——雷蒙,20岁,身体很棒,在服兵役。
——勒内,18岁,身体很棒,工人。
——奥黛特,16岁,身体很好,裁缝。
——法比安娜,来访者,13岁半,最小的孩子。
在法比安娜的既往病史中,人们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最初的发展看起来是正常的,没有明显的疾病。她还没有来月经。
第一次在家突然发作,人们找不到任何的原因。之后,这些情况仅仅在学校里突然发作。
孩子处在不好之中,她整个昏厥期间发抖,昏厥有时持续半小时。这不是阵挛性抖动,而是打冷颤的一种。发作突如其来,孩子感到脑袋旋晕。
发作之初,没有尖叫,既没有咬舌头,也没有尿失禁,并且从来没有突然倒地。既没有半昏迷状态,也没有发作后极度的头痛。
相反,头痛是每天都有的,有时短暂,有时是持续顽固的。孩子很瘦,没胃口,脸色腊白,目光无神,总的表情是悲伤的,沮丧的。
我们内科的同事医学检查和临床观察都是阴性的,他们给了我这些报告。
Binet_Simon的测试中,孩子的心理水平是8岁6个月。但是,阿夏尔小姐说,这是一个受到干扰的测试,孩子的实际水平肯定高于这个数字。(6月26日)
7月6日
我第一次见到她。特别的害羞。如果大家跟她说话,回答前她嘴唇就哆嗦,并且有些单音节的口吃。
学业上的落后是显著的,学习成绩从来都不好,但直到9岁,她还算“跟的上”。目前,不论把她放到哪个班上,她都跟不上了。她很用心的做功课同时很认真的向妈妈背那些课文。但是第二天早上她甚至不能记起她学到的东西,甚至记不起学的哪一课。
拼写可能很糟糕,或者偶然的某几行很好。法比安娜偶尔把正常书写中的某个词写得高出几行。
算术糟透了。当着我们的面,她能够做些特别简单的加减法,但在写下她胆怯的说出来那个数字之前(她并不确信),她要一直看着大人并获得同意她才做的到。对于那些乘法和除法,困难更无法克服。如果我们要求她背诵所有的整数乘法,她是知道的。但她不会用在运算中。“30=6X?”她就用苍白的声音重复这个问题,然后就开始哭,浑身发抖。如果我们问她6X5=?她就会说30,但她确定不了这个答案和片段之前她问自己的问题之间的任何关系。
总之,三年来,法比安娜一直停留在10年龄孩子的班上,并且她跟不上。课间时她仅仅和更小的孩子一起玩(6到8岁的孩子)。
在家里,她表现象个小孩子,喜欢爬到妈妈的膝盖上,也喜欢蜷缩在妈妈的臂弯里。她经历过这样一个阶段,在她爱狡辩,粗鲁无礼和死不低头的时候,妈妈不得不严惩她。这种敌对的态度在出现发作就停下来了。
在家里,大家把她当小小孩看待。她从不参与谈话。她偶尔想要哥哥手上的东西,就尖叫,向妈妈报怨,妈妈就强迫大的让着她“因为她还小”。还因为她爸爸,长期呆在家里,不能有噪音。
父亲是一个神经质的,焦虑的男人,在那场战争中有可能中了毒气后一直病着。他是属于当时10%的那部分退役军人,他肺部的状况好象很有问题,但是他从不发烧,也没有真正的发病。在这个多子女的家庭中,见不到外人,甚至跟邻居们来往父亲也禁止的。他唯一允许的是在房东他们的要求下,他们的女儿与法比安娜在院子里玩。房东他们,是富人,穿着体面,有汽车,让父亲印象深刻。每一次法比安娜提及他们时,父亲就尖酸,针对他们说出嫉妒的话。他发现让孩子们一起玩耍是所谓的政治正确。但事实上,当这些人对他说话的时候,他显得很有魅力,虽然没有承认,但内心深处非常受用。
除此之外,父亲完全不管法比安娜,也不管其他人。总之,他的行为举止就是神经症的特征。
家里还有一个男人,18岁的勒内,我们见过他,这个人与法比安娜的关系仅仅是那些孩子气的戏弄关系,也总是忍让。此外,除了吃饭的时间他经常不在家。
关于那个裁缝姐姐,法比安娜说到她就象一个她爱的并崇拜的一个人一样,但没有建立同她自己相比较的点,姐姐是属于“大人圈子”的。
这些就是标志她情感迟钝的所有情况了。这些困难看起来来自于癔症。这些困难的结果是,法比安娜的发作影响了其他的孩子,引起了某些家长的干涉,根据校长的建议,让孩子好几天甚至整整几周都不用去学校。
我把法比安娜带到一边,因为面对她的母亲她不能回答并且以落水者呼救的神情看着妈妈。刚开始,她总是低着她的头,小声的回答,并且用既有教养又冷漠的方式,用不连贯的声音说“是,夫人或不是,夫人。”
之后,当我鼓励她,情绪就强烈起来,眼里满是泪水,手和嘴唇发抖。她仍然脸色苍白,不敢与我对视。
当我问她是否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很伤心,,她用感动的表情看着我,哭了,与她建立了一个联系。从这一刻开始,她可爱的回答我,慢慢的正性的转移关系建立了。
我一点点的把对她了解的情况总结在了卡片上。
当她干了坏事,在学校就会出现“不舒服”。例如:上课迟到,功课没弄懂。“哎,这些让我晕头转向,她说,她觉得不舒服”。她只有看到围绕她的人时她才醒过来。也或者在课间操场上这些不舒服突如其来“当我们玩坏游戏时”,比如:“玩小偷的游戏和抓人的游戏”甚至当其他人玩她看他们时。她解释说“她不看他们”。
这些“不舒服”,就象“无法控制的害怕”然后“害怕如此的强大”“这让我不堪重负”。大家不能更好的解释焦虑。
法比安娜告诉我,自那些发作以来,与她妈妈的冲突就减少了,妈妈现在宠她了。以前大她6岁和4岁的两个哥哥之间的冲突,从他们的幼年期开始,,一年以来之间的冲突变少了,“因为他们是大孩子了。”
她精神上的抑郁,她的悲伤,来自于对“可能发生到哥哥们身上的意外事件”焦虑的担心。去年,勒内得了猩红热(在她发作之前),很严重,人们很担心。现在,“妈妈因为雷蒙偷偷流泪,自从雷蒙当了兵他就很烦恼。(妈妈她自己现在也事事不顺心)但是“特别是因为雷蒙现在又在西班牙海岸的一艘战舰上,他会被打死的。”她第一次的发作是当她知道雷蒙要去西班牙时。此外,她不知道西班牙战争是什么,以及谁在打仗。
对两个哥哥的巨大的攻击性(她只承认过去有)。持续的争吵,相互的嫉妒,打架,法比安娜哭泣,这些就强迫妈妈介入,借口她还是“小孩子”,让男孩们让着她。
但是母亲并没有因此而得到更多的爱,因为直到她第一次发作之前,她为了芝麻小事对母亲做出的倔强无礼又对抗的态度招来的是警告和耳光。
在交谈中,特别刚开始的时候,法比安娜口误不断。在两个句子中,她说“torpetlume”而不是porte-plume __意思是蘸水钢笔,(当那些不舒服开始时,她再不能握得住这个笔),“去年”她说成“明年”,她第一次“quise a crommencé”__意思是第一次发作开始,哥哥们总是“quatinaient”__意思是戏弄她。。。。。等等。总之就是辅音的颠倒,把第二个音节放在第一个音节上。
我减轻了她关于对抗雷蒙的“已经过去的攻击性”的自责焦虑:也许她对于是最小的孩子,而不是在雷蒙的位置上而感到不高兴。我告诉她那些恶毒的想法对于现实是不会有影响的。
我对她妈妈说,法比安娜可以去上学,没有必要在家照顾她。但是这也不太重要,因为离大假不到一周了。
她应该帮助法比安娜长大,让她照顾家里,帮助她以女人的方式说话。
7月13日
没有发作了。而法比安娜还是去了学校。
是这学年的最后一次咨询。
我对她母亲说并让她明白一个心理治疗的必要性。从10月开始,每周一次,她要带孩子来看我们,要几个月的时间。
单独跟我一起,法比安娜讲话更大声,并能与我对视,她远远不如上次那么易激动了。
有一次在她面前我与负责另一个个案的两个医生的谈话,(我就问她“你对这一切是怎么想的呢?)她对我说,她没有听,因为这些不关她的事。
我借此向她解释,坚守谨慎的礼貌准则,它们是为了让所有人的生活更愉快,包括服从这些准则的人。比如说人们要克制自己不去通过说一些不愉快的事而让别人痛苦,但是这并没有妨碍我们内心深处有想法。当人们在你面前讲事情,它并不是针对你的,这些并不妨碍大家听,过了之后就不去说它了。
她向我承认,她还是听了一点点,然而她认为这样很不好。“那些事与我无关,我还是觉得听到这些不太好,即使大家当着我的面说这些”。
法比安娜笑了!我问她:“还好吗?”她回答到:“我感觉活着有更多的快乐,这让我感到有趣。我以前总是很悲伤。”
她说话仍然很孩子气,比如:在假期,她将与她的“小朋友们”一起玩,以及许多类似幼儿的其他表达方式。不再有音节的颠倒。
10月12日
大体上,假期过得很顺利。没有一次发作。法比安娜没有离开去乡村,但她所有的白天都是和一个她喜欢的11岁的小女孩一起度过的(房东的女儿)。她偶尔有头晕,一些时候在醒来时,另外是在饭后,但不是太多。她坐下来头晕就消失了。
她很少情绪化了,经常笑,仍然害羞,但不发抖了。她有点脸红,但能很好的正面看着我。
她在九月底发生一些事件的时候还是非常伤心(当时德国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她晚上在床上哭,她为了了解,看那些报纸(有一次她告诉我看到那些报纸非常糟糕,这不是给小孩看的),而且,大致来看,她理解了那些事件。所以,对于雷蒙在西班牙海岸的态度有了很大的不同。
她将在一周后再过来。
她在假期给我寄了明信片,但上面没有她的地址,我无法回寄给她,这使她很难受。她当时担心我已经忘了她。我们谈到了她的疏忽大意,也许她是想说我很爱她但这不是真的。(我告诉她这是由于投射的机制)
10月19日
母亲发现她“其实更好了,没什么需要说的”。
在学校有好的开始。
她向我透露一个新发现:有不同的学校,以前她从未意识到这些,现在她明白了有普通的学校和教会学校,教会学校里有修女。
——你信什么教呢?
——我是基督教徒,她说(但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她领“她的圣餐”但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人们穿着洁白的圣衣,有一只大蜡烛,这是一个节日。”
在整个的会谈中,我们感到她努力的寻找来自“书本”的答案,如果没有学习过或想不起,她就觉得是她的错。假如要她通过她的感官和知觉到的来进行思考,好象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我试图,通过大量的例子,刺激她对她自己判断力的自信心。比如:“她看到的东西是怎样做成的?”——“木头做的”——“从哪儿拿来的?”——“地窖里”——“它怎样到这个地窖的?”——“人们放进去的。”——“人们从哪里拿来的?”——法比安娜专注而伴着羞愧的回答:“我不知道,我没有学过。”——“好嘛,我对她说,那些树干,这又是什么呢?”——“这些是树。”——“但这是木头的。”——“哎,就是这样的。我们看到的是砍这些树吗?”——“是的,人们接着锯成木板,人们放到仓库里,然后人们把它卖给加工厂,加工厂雇了些工人。”通过常见的物体,砖,稻草,金属,帘子,我拿这些让她做类似的推理。
之后,法比安娜告诉我她的一个16岁的表姐,“她从书本中来学习关于生活中的所有事情,书中什么都讲了。”(原话如此)。“应该如何培养孩子和把婴儿的手绑起来不让他们抓伤自己呢”(?)
我回答:“哦,是的,这肯定非常有趣。假如你很想知道一些事情,它们又不在这本好书里面,你就只需来问我,我会给你解释的。”
之后我们进行计算,我说到找零钱。我试着转移话题,从学业问题转到生活适应方面。法比安娜不了解那些硬币的面值。“我根本没钱,哦,不,我从没买过东西,我太小了。是,我还是要买面包,但店家已经算好了。”我就教给她认这些硬币的面值,我也对她说:“要买一公斤面包就得给老板娘这么多钱,这仅仅是一升奶的价格。等等。”
我们通过假想的购买,来做钱的加法,减法,和找零。刚开始,她的回答错误百出。我很耐心的又从头开始。
法比安娜的回答方式是这样(我问“1法郎减13苏是多少?”)“6苏,错了吗?”
所有的回答都是立即的,不经思考,伴随着:错了吗?
11月2日
法比安娜说她感觉很好。
在学校,她跟所有人讲话;去年,她既不与任何人交谈也不与任何人玩,并且如果人们跟她说话,她就开始哭,她是如此的胆怯。
她经常迟到,但现在,课间她与同龄的,高年级的那些人一起玩。她仍然很孩子气,喜欢抚摸妈妈,喜欢坐在她的膝盖上。
我们又做假想的买东西的游戏。我们用了一刻钟来算5法郎的一半。5法郎是由4个1法郎和2个50分的硬币组成的。她说了所有的答案,除了2法郎50分没说。这个答案是明显的,在把这6个硬币分成同样的两组之后。
最后,一刻钟之后(整个过程中,我耐心鼓励她)都快哭了,她突然就做到了。也为自己没有更早的理解而彻底震惊了。我向她解释我给她提的问题都一样简单,并且她能做到。
我问她是否有关于未来的打算,她有很多想法,她想当售货员,因为她喜欢当店家。我对她说:“为什么不呢?”我教她做到这点的实际方法,首先要很会找零钱,然后要会扎包裹,和认识一家招学徒工的商店。“很快,明年,你就14岁了!再过4年,你将可以出嫁了。”这一切对她来说完全是新的。她想成为一个售货员就如同一个男孩想开火车或者想成为将军。可以实现这个想法在她看来显得了不起的。
大体上,行为有很大的进步。这里有某种精神幼稚症的基础。然而自七月以来,我们看到些进步,我们可以期待让法比安娜适应于一个过得去的社会的生活。
11月9日
当比安娜有一个昏厥,之后她就不去上学了。我故意地,非常快地看了一下她,而且停留的时间也足够当着她妈妈的面对她说,这件事完全不让我担心,她害怕长大,并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她想扮演小女孩。我禁止妈妈让她象婴儿一样在她的膝盖上。我们一起谈论下一周,如果没有发作,我将接待她。
她从今天下午开始必须回学校去。这一切以确定的口吻来说的,但同时亲热的揽着她的肩膀说的。
11月16日
身体不适,我不在那儿,代替我接诊的,Codet夫人,接待她并记录:“很好的状态,这周没有不舒服。比6个月以前状态明显好转了。”
11月23日
法比安娜比15天前气色好多了。
没有新的不适。
她给我讲述入睡时恐怖的事情。
她“看到大脑袋”,这些大脑袋既不丑也没扮鬼脸,也不恐怖,但是:“我还是把脸藏到我的臂弯里,我很害怕。”
我没说话,法比安娜继续:“晚上我也背诵我的那些课文,早上,我又忘了它们。大家叫我朱顶雀脑袋。”
我问她:
——这样讲是什么意思?
——她说,我不知道,这不好,这是不好的一些事。
——你认为呢?朱顶雀是什么?
——一只小鸟。
——对了,朱顶雀的头呢?
——喔,这是说一只小鸟的头。
——但是呢,当你害怕那些大脑袋,这是因为她们指责你不能记住那些课文,似乎“这是不好的”,似乎你故意这样做。一只朱顶雀,是非常友好的并且知道足够的东西来筑巢,孵蛋,照顾那些还不能离巢的小鸟,它有一颗心能够去爱,就象那些有学问的大脑袋的大动物一样会爱。
她告诉我饭前她经常很疲倦,因为她太饿了,并且她总是吃不饱,因为到下一餐之前,她就又累了。自六月以来她没服过药了。
12月14日
她很好,脸色红润了,她自认为更有劲了。自11月23日以来,没有任何事故,既没有身体上的,也没有性格上的事故。那些晚上的恐怖事情也没有了。
法比安娜向我讲学校里的小事情,滔滔不绝的讲,寄宿学校里小姑娘们的故事。“这是很新奇的。”。。我告诉她。。。她回答。。。她将告诉班主任。。。。她们说。。。人们做。。。等等。”
总体上,她表达出她有很好的行为举止。
我们重新尝试零钱计算。结果比开始好多了,也继续的很好。直到目前,仅仅是法朗和苏的计算有问题。我冒险的向她耐心解释生丁和苏之间的换算。她明白了,但还是不能用生丁来计算。
之后,法比安娜问我如果她想知道一些事情,是否可以问我。我回答道:
——当然可以。
——那人们怎样生孩子?
我首先问她如何想的。她告诉我她认为这是男人起作用,但是她不知道怎样起作用,或许“是通过伤害”,孩子们从肚子里出来,“肚子裂开了或者男人或医生用刀开一个大的口子打开肚子。这就叫分娩。这是恐怖的,人们经常就死了。”
我毫不隐瞒的解释,让她变得专注,看起来很大程度的安慰了她,甚至让她很高兴。我同时向她解释,“不成熟”这个词对她这个主体意味着什么,她妈妈经常用这个词来讲法比安娜。。她对我说就是,她以为这是一件“坏事”,“这不属于小孩子的事。”
法比安娜向我承认她想问我这个真相,因为她的表姐,对于生活中所有事情都懂,她告诉法比安娜这一切。今天她明白了,表姐做起什么都懂的样子,其实她什么都不懂。她感激我并为此很高兴。
我把她交给她妈妈,我对她妈妈说,她的女儿变成了一个大女孩了,我相信她不再害怕长大了。
母亲很满意,告诉我事实上法比安娜不再象以前了,她对家务事感兴趣了,听T.S.F电台。
1月25日
自上次以来,法比安娜有了一些进步,甚至是心理上的一个转变。更多的,在身体方面,正常的来第一次月经了,既不疲倦,也不痛经,她为此很骄傲。
单独跟我一起,她看起来高兴并且平静,她笑。我们谈论明年她将毕业。她一直想成为一名售货员。有一位缝纫用品商,妈妈总去那儿买东西,她可能接收她。她招收一些年轻女孩来做学徒工。她打算去问她。
计算方面有很大的进步。她找零非常准确,甚至做一些简单的心算。她告诉我她经常请她妈妈假装找零钱。“当我懂了,我就对妈妈说我要去买东西,她非常愿意。”在家里,态度也因此好很多了。
面对勒内,她很烦,勒内对她不友好。
她回信给雷蒙,为了他烦恼更少。她不再想战争了。“我们慢慢看嘛,谁知道呢”
在班上,除了缝纫课,不是很出色。她不象当裁缝的奥黛特一样手工那么好,但奥黛特说这很好了。法比安娜喜欢做针织活,并且会缝纫。
我鼓励她做一些事情(例如过节给勒内织小围巾或羊毛小背心)。这样的话,勒内就将看到她已经长成一个年轻的女孩了,可能他就会变得对她很友善。
我也建议她去周日的少年之家。她告诉我说确实有一家,班上也有同学去那儿。“天气好的时候,大家会去树林里野餐。”我向她妈妈讲这些,她妈妈也同意。“这不得不跟她爸爸唱反调了,不管他的,”妈妈说。
1月25日之后,只有在法比安娜出了状况的时候我才再接待她。我没有再见过她了。另外,尽管心理水平有所欠缺,最后一次咨询表明了一个真正的适应了的行为。
结论:
这个个案中我们一方面看到,自卑感,另一方面看到焦虑。权力的渴望(大脑袋)和对于兄长控制力的渴望,仅仅是阴茎嫉羡。
已经合法的自卑感,被自动惩罚的抑制所强化了。抑制归因于原初指向兄长的死亡愿望回复到孩子身上——勒内严重的猩红热和雷蒙的西班牙战争,仿佛证明了她全能的魔力。
阉割焦虑由此抑制了孩子全部的发展,禁止她“看”“听”“思考”,因为一个强迫性的传染是以不知不觉的方式扩散开来的,并引起恐惧症。恐惧症表现为通过观念联想将一切都定性为“糟糕的事情。”
孩子因此被迫倒退至被动的口欲期,为了在最容易和最初级阶段上来满足快乐原则。(在妈妈膝盖上被抚爱)
面对母亲时,她的俄狄浦的攻击性,通过粗鲁的言行而被表达,之后攻击性又不得不在超我的威胁下而被再次压抑。俄狄浦的攻击性让位于癔症发作的受虐和幼儿期的态度。癔症发作让班主任和母亲对她束手无策而且不得安宁。每当一件“糟糕的事”让阉割情结进入共振的时候,癔症发作就突如其来。(攻击性的游戏或者学业上不如人这个确认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