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案讨论

个案11(翻译:周红丽)

来源:成都精神分析中心   |   发布时间:2014/3/31   |   浏览次数:     |   字体大小:     

个案11(翻译:周红丽)

 译自Françoise  Dolto的《Psychanalyse et pédiatrie 精神分析与儿科学》

如若转载,须征得译者同意,否则将视为侵权

 

个案11

Marcel(马赫塞勒)

10岁半                                                                               翻译:周红丽

                        校对:星期一翻译小组

 

孩子由母亲带来,由于在一次基础课的考试失败后出现了斑秃。这是一个高高的、胖胖的孩子,体格臃肿,金发,无精打采的样子。非病理性面容,圆嘟嘟的脸蛋,不太成熟(非典型的甲状腺机能减退),生殖器发育得不太好。功课不太好,妈妈指出孩子经常犯字母颠倒的拼写错误,他没有精气神,淡漠,自私,迟钝。

无既往病史。

父亲身体健康,在汽车业做代理商。

母亲非常神经质,“在十一岁时得过舞蹈症,而且多次神经性抑郁”。她全身布满白癜风的斑(没有影响到她的面容),有甲状腺肥大,在一段时间腺体变大,另一段时间腺体减小。

一个哥哥,莫赫斯,十五岁,身体状况良好。(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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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开始给这个孩子医学治疗:甲状腺-睾丸的制剂疗法。

没有显示出智力发育迟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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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秃减少,孩子在学校变得更认真,自21日以来停止了内分泌腺的治疗,在生殖器发育方面没有明显的进步,重新开始吃制剂疗法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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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秃几乎消失了,大家仍然对他的功课不满意。

总而言之,我们注意到:“孩子很有可能有甲状腺机能减退,但是具有明显的心因性,他不理解学习的必要性,他更喜欢和农业有关的事情,事实上,可能他需要与农业相关的爱好”。

随后孩子向我们说出实情,对于他可能从事这类职业的想法,母亲羞愧得发抖,因为她想要她的孩子们学业有成,而且有体面的地位(原话如此)。母亲的爸爸是一个医生。

由于我们提议每周三规律的接待马赫塞勒,跟焦急的神经质母亲交流非常糟糕,她不同意心理治疗,面对她的态度,我们告诉她,她是错的,因为如果她自己在年轻时候也接受一个心理治疗,她可能会少一些神经质,尽管她有一些内分泌腺的紊乱,之后我们放弃了这个规律接待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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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们感到惊讶的是,三周以后她又来了,她说她考虑过了,她对马赫塞勒的迟钝和自私变得更包容一些,她补充说,事实上,我上次跟她讲的,可能没有错,在她的人生里,有一些抑郁,这些抑郁影响到她的神经,她十一岁的舞蹈病就是紧跟着妈妈的死亡后发作的,她父亲是一位严厉的医生,受不了大家过分关注自己的健康,对自己的小毛小病过分忧虑,她承认她极度的神经质,她需要动不动的扇别人耳光,挨耳光的就是马赫塞勒,因为正是他可以忍受一切。(原话如此)他的哥哥是过分敏感的,小心谨慎的,如同一位真正的女孩。此外,她对哥哥所有的都满意。父亲是一个沉迷于工作的男人,他几乎不和马赫塞勒说话,不然他就用一种“小黑黑”“宝贝”的语言和他说话,就好像他仍然只有两岁。

我注意到,马赫塞勒在他僵硬的外表后面有一个开放的思想,但是在他回忆我对他说的话之前需要等待二十到三十秒,我跟随他的节奏。

当我跟他说他学习有进步我会很高兴时,在一些另外的时候,当我跟他平等的对话,对他说“大人和小孩子之间的差别不是说孩子更卑微” 时,他眼泪汪汪。在他面前,我恢复农业这个职业的名誉,我问他,他的爱好来自哪里,我了解到这是来自于以前他喜欢的一位学校里的老师,来自于假期里对他特别好的隔壁农场主,让他帮忙打理花园,现在的老师指定他照顾教室里的植物。

马赫塞勒和莫赫斯睡在同一张床上,暗地里他们老吵架,莫赫斯是个有强迫机制的男孩,勤奋,追求完美,学习优异。马赫塞勒嫉妒哥哥,我跟他说我理解他。但是如果妈妈把他们做比较,这不重要,因为他们每个人的人生都可能会大不同,两兄弟就是两个不一样的男人,没有可比性。

因为家庭条件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富裕的,我们可以建议母亲让两个孩子睡在各自的床。但是这个干预要放在下一次谨慎的提出。因为和马赫塞勒单独的工作,已经让他的妈妈十分的恼怒,对于我的建议,她答应我让他这星期单独做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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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大大的好转,那次来访之后,他使自己显得过于重要的头两天之后,母亲说:“彻底的好转了”。

每次听写不再是六个错误,而仅仅是一个或两个,他完全可以独立做作业,以前他妈妈要改作业而且要帮他,认为他不可能单独完成。

现在孩子更放得开的跟我交流很多,而且他笑了!他不敢独自来门诊,在他妈妈离开去做事情的时候也不能独处,尽管妈妈又是鼓励又是向他保证,回来找他。

总体上,母亲表现出满意,但是他的沉默寡言又一丝不苟的哥哥仍然强烈的希望一件事情:那就是马赫塞勒能让他安静的待会儿,马赫塞勒妨碍他做事情,我提出他们应该分床睡,妈妈回答我不可能,我仍然坚持。

(马赫塞勒给我带了一副有梨和苹果的图画,是回应了我的意图而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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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妈妈使自己成为我们工作的协作者,尽管她也有她自己的困难,她征得了父亲的同意为马赫塞勒买一张沙发床,她发现马赫塞勒在进步,不仅仅是学业方面,而且能够“见机行事”, 他能广泛的关注发生在他周围的事情。

前一次谈话后的第二天,他妈妈让他第一次单独去买东西(巧克力小面包),而且在买东西的时候他受到挫折,当他在商店的货架没有看到东西时,他不敢问,在那之后,马赫塞勒针对他妈妈和他哥哥在情感上表现出敌意来。

这次,他给我带了一副临摹画,画上画了两只猫,面对着一只装作了不起的猫很惊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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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在,科德女士(在比熊医生的科室里从事心理治疗工作的同事)接待了他,而且记录到:“孩子一个人来的,他说话很有自信,持续进步,非常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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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赫塞勒这次也是一个人来的,一点也不害怕,在背诵检查时,十分得了九分,(在前一次是零分),这个月的功课他平均得六点五分(他之前从来没超过四分),日常行为有很明显的进步,我鼓励他,他可以大胆的独立离家,通过一条没走过的路,尽管他的哥哥很担忧,希望他妈妈以他会迷路的借口阻止他,马赫塞勒害怕他哥哥说的话得到应验,他很紧张,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迷路。对上次的治疗,没有表现出攻击性的反应,但是半个月以来,他每天从下午两点到晚上七点都要打很多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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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进步中,有的时候他也承认自己的懒惰:功课做的很马虎,他的记忆力非常好,他不读课文,对于他来说,只需要在别人讲解课文时听一听就足够了!但是有的时候,别人根本就不讲课文,“他就会被抓个现行”。我鼓励他尽量每天都读一读课文,在他因为一次考试失败而气馁的日子里,这将给他一个机会证明他应该取得好成绩。

打嗝完全好了,孩子让我注意到他有另一个交感神经系统的障碍,在他很疲倦的时候,他的左耳发烫,右耳冰冷,很不舒服,以前一个医生为此给他开过一种三巴蒂(Sympathyl)的药,但是没什么效果。我将这个我并不担心的轻微的“不舒服”的影响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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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的成绩有明显的进步。

每一科功课成绩翻倍了,算数和拼写的作业分,还有功课的成绩与上月比都翻倍了,操行分得了最高分,老师非常满意,而且和二月份的预料相反的是,他将在十月份进入毕业班,热烈祝贺。

和哥哥的一些冲突通过妈妈或多或少可以允许的打架而得以解决。

马赫塞勒主动要求学游泳,开始跳水。一周以来,他敢从四米跳板上往下跳,他妈妈用一块钱奖励他。

从二月份以来孩子不再接受药物治疗,我们在八月份开了一类药片,我们告诉他进入十月份再继续来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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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掉头发了,在假期,他有一个非常大的好转,以至于妈妈都认为没有必要再带马赫塞勒来治疗。

这学年刚开学的时候,他显得和以往很不一样:认真,善于观察,友好,大男孩,对她和他哥哥的影响很好,她说“只从万圣节的那星期,又出现斑秃后,他又有一些困难,学习也退步了”

就我而言,从七月份以来,我就没见过他,现在再见到他,我很惊讶。水肿性的大腿变粗,体形变得更胖,大大的肚子,水肿的更厉害的脸颊中,目光笨笨的,而且头发像羊毛卷一样毫无光泽。

对两周以来的学习退步孩子深受打击,他显然很想好起来,在和我谈话时,他的眼睛神采奕奕。又开始吃药,追踪体重和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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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方面看上去比十一月份好一点,大腿的水肿也要好一点,肚子小点了,脸还是浮肿,但是令我惊讶的是他焦虑的表情,眉头紧锁,他使劲的听大家讲的话,而且理解慢半拍,呈现出混合机能减退性甲状腺减退性体貌,生殖器还是发育不良。

学校方面,老师很满意,但是考试成绩还是不太好,尤其是在拼写方面,马赫塞勒经常像一个“笨蛋”一样,他抱怨有一个球在他喉咙里,在家里,正是妈妈经常抱怨,催他开始做作业,妈妈说。

这里似乎存在一个退行,妈妈又开始从早到晚的牢牢抓住马赫塞勒,斥责他,她今天似乎非常的焦虑,她觉得他越来越胖(但是她也没有给他测体重和量身高),我的感觉是,这是妈妈在当下显露出的不理解和抵抗,基于两个原因。如果马赫塞勒取得毕业会考的成功是不确定的,妈妈会觉得很丢脸,而且她没有去寻找对她儿子身心状况的理解和帮助他,而是将它变成个人的事情,通过胡乱的斥责让他变笨,她对他的话语和对他失败的预期完全将他淹没了。

另一个原因(也是她愿意承认的)马赫塞勒进入青春期,脸上的稚气消失了,我觉得他状态更好了,他变瘦了,他大腿的浮肿更少了,而且更结实了,母亲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带着厌恶和咄咄逼人的神情说——因为我曾说“他将成为一个男人”——“你要求不高,我发现他越来越胖,我看到他不管哪方面都越来越糟!”

治疗情况:一组Choay多腺注射剂,我们只是对他说我们对他非常满意,对他的不懈的努力非常满意,然后我们单独把妈妈带到一边,我试着向她解释,她情绪化的态度,尽管她是出于好意,但是结果对马赫塞勒有害的,她有一个严厉的父亲,尽管这个父亲是令人尊重的,但是她还是很难受,在看见马赫塞勒变成一个身材高大的结实的男人的时候,她可能也难受,而相反,她很欣赏莫赫斯的纤瘦,像女孩一样温柔和谨小慎微的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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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因为注射之后有了变化,变瘦了,重新变得友好和勤奋,老师对此很满意,马赫塞勒再也没有显露出有一个球在他喉咙里,书写仍然是一个使他焦虑的唯一的弱项,他放弃了成为农业工作者的愿望,而且开始考虑商业学校。
   
总结

这个个案因为它的病历的复杂性而值得关注,一方面是由于内分泌障碍同时也是心因性的。

从一月到四月,机体治疗改善了马赫塞勒的身体状况,然而,他的性格上的毛病进一步的明显起来,学习成绩也变得更糟。

从四月到十一月,没有进行医学的治疗,这个孩子在学习成绩和性格方面有了变化,然而从十月以来,仍然出现了新的甲状腺机能障碍的症状,这并没有损害心理发面的进步。直到十一月底孩子才被带来见我们,就在这个期间,孩子内分泌水平降低显著,它对学业的影响带来了一些困难,伴随着理所当然的自卑感——(这一点)没有附加的自我惩罚,然而,医学治疗就重建平衡是足够的了。

目前,这孩子开始了他的青春期发育。他不再有性格上的毛病,和他的家人还有学校环境都相处不错,他仍然缺乏自信,但是他获得了老师的重视。马赫塞勒走上了痊愈之路,然而有可能,他将永远不会真的到达。总之,通过允许他有一个正常的社会生活,他良好的适应着神经质家庭的环境。这是我们试图着去引导他达成的妥协,这是目前对这些冲突的唯一的解决方案,只要他不得不继续呆在他的家里。这个个案最本质的困难完全在于这位母亲,尽管她在意识层面上有很良好的愿望,她是严重的神经症也有器质性的疾病,马赫塞勒很难放弃面对母亲时受虐狂的态度,何况他的哥哥也带给他解脱的困难(在目前,哥哥的这种影响是非常模糊的)。

为了跟进马赫塞勒的继续治疗,需要对母亲应用外交手腕,让她和缓一些。尽管没有什么使她不快,她也总是处于很极端的状态。通过尽可能的抵消对马赫塞勒阉割性的影响,这允许他仍然爱他的母亲,我们别忘了在这个家庭里,最受宠的是莫赫斯,“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女孩”。在爸爸那一方面,他完全没有负起精神方面的责任,他除了无声的付出金钱和处于担心之中以外,对家庭没有任何作用。

在这样的情感状态下,在马赫塞勒那,正常的俄狄浦斯情结是不可能的,他的父亲让认同变得不可能,马赫塞勒在家里的竞争者是有女子气质的哥哥,他伤感,令人厌烦,而小心翼翼,总是担忧马赫塞勒,把后者看的像个小傻瓜。而阉割者妈妈是扮演石祖母亲的角色。俄狄浦斯情结必然不得不颠倒过来,而马赫塞勒体格强壮,不得不通过被动来和深受母亲喜爱的莫赫斯的敏感气质竞争。因此而产生对所有层面的攻击性的抑制,形成的超我禁止了任何努力。

正是在维持他的受虐狂状态中,马赫塞勒能保持为母亲爱的客体——当他不允许自己松开母亲的裙子的时候,产生了他心甘情愿成为永恒受益者的耳光。

这个态度是停滞在肛欲被动期,以及伴随的施虐压抑的婴儿的态度。

孩子有必要用那个园艺爱好代替对粪便的兴趣,通过这个成为农业工作者的志向,他试图认同于那些爱他的“父亲们”(农场主老师),正是在这个认同的层面上,他母亲对他有一个去势:这个志向在她看来是不体面的。

一方面剥夺了对肛门施虐的攻击性的权利,另一方面又剥夺了有力比多价值的客体的权利,他感到所有的努力不仅仅是没用的,而且对于无意识的情感的舒适是有害的。

学习成绩理应是很差的,但是这个事实又增加了马赫塞勒面对他哥哥时的自卑感,他哥哥的学习非常优秀,为了不受其苦,马赫塞勒神经性的退行到前肛欲期。

他妈妈称之为自私的那些东西,仅仅是口欲的消极性,我们很好的看到马赫塞勒在无意识中被迫退行到口欲的消极性。

在一个无分别的佛家的平和的态度中,他以一个占有的方式渴望爱,又不能支撑他的客体的不在场,因此他通过一个确定的警惕,他寻找——而且知道怎样激发——抱怨,谴责,耳光,推撞,以所有这些为代价,最终无意识的使自己被他母亲所拥有。

精神分析治疗首先瞄准的是获得和母亲的转移关系,这是必不可少的,以至于我宁可愿意冒着再也见不到他们的风险,也不愿在第一次谈话中不坦率,当时尽管孩子在场,我也专注与母亲的谈话。幸运的是,在反思之后她能够在她儿子身上再认到她自己的一方面,而且将他带回来找我们,装备了母亲的转移这个武器,我们寻求获得和马赫塞勒的转移关系。而且正是多亏了这个转移,我们恢复了农业工作者这个志向在他眼里的价值,允许了他的肛欲期的符号性的幻想,在接下来的这一次分析中,孩子给我们带来了有四个水果的画,一个挨着一个,色彩鲜艳,让人垂涎,(他给我们制作了口欲色情的礼物),自卑感已经降低了,得益于我们的态度,也因为即便没有妈妈不断的介入他也能顺利完成作业。

马赫塞勒有所转变,脸上有笑容了,这一天,他给我带了有两只猫羡慕另一只猫的画(他将他的口欲期的被动性抛给了我们),他以一种游戏的和词语的模式允许自己在面对他哥哥时有一些攻击性的尝试。

随后,我们寻求鼓励他的普通的攻击性(为了取悦我们而使自己努力脱身的),而且试图激励他和他哥哥的争斗,哪怕冒着吵架的风险,以此为名我们得到了妈妈为他买的新的专属于他的床。

从这时候起,学业有了显著的进步,他不再对自己独立于妈妈而感到害怕,朝向俄狄浦斯客体——哥哥的矛盾情绪得以分开,一方面对学校老师崇拜的和充满情感的态度,另一方面当哥哥惹到他时,朝向哥哥的毫不掩饰的敌意。

关于力比多,马赫塞勒仍然没有太大的进步,而且我们治疗的作用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但是从实际生活的角度,在家里面他“和他哥哥和她妈妈都相处的很好”,而且在学校他再也不觉得自己是又懒又笨的学生。

要补充的是,他放弃了成为农业工作者的想法,而且开始考虑进入商业学校,因为“他想挣钱而且变成有钱人”,他补充道:“我也许可以像爸爸一样从事汽车零配件代理,这样挣得多。”

他的表情仍然很贫乏,在他的整个脸部仅仅局限于嘴,没什么肢体语言,几乎没有任何的情感外露,而是平静审慎,他讲他想说的,而且斟词酌句,他给人的印象是踏实的孩子,通情达理,善于观察,有一点“诺曼底人”,正是他不易受影响的性格,他抵挡住了他母亲将他包围的骚动不安的氛围。

不管他的铠甲,因为目前他很满意,他主动的告诉我这些,他想拿到毕业证,而且思考他的未来,我们远离了一年前的那个小男孩,他无法理解“学习有什么用,当人们想要成为农场主的时候这没有必要”。事实上,他是这样的,他处在和他同龄孩子同一的水平上,及成为适应能力很强的成年人,也就是说,“正常人”,尽管从客体的观点来看,从来没有达到生殖器阶段,这就意味着,他们的性活动会是成年人的,但是是伴随着一个幼儿的情感性和基于一个无意识的同性恋的俄狄浦斯的方式而选择的爱的客体:专制的而且性冷淡的石祖女人。

马赫塞勒的相关记录

1967年马赫塞勒路过法国,再次寻到在布列多诺医院还不出名的我的踪迹,医生协会告诉他比熊医生的死亡消息,而且给了他我的夫姓和地址,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这是30年前的事——我们帮助他从可怕的消沉中走出来,后来发生了战争,他们留在外省。他成功完成高级商学院的学习而且决定到遥远的新兴国家去,29岁结婚,夫妻恩爱,有三个孩子,今天和他一起来的孩子让,和两个小女儿,他在非洲从事与农业相关的商业工作,父亲退休了,母亲还是老样子,很活跃,当他们在假期家庭团聚的时候,是一个好奶奶,他妻子和母亲和睦相处,哥哥身体虚弱,在他之后也结婚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们身体也不太好,生活条件优越,住在他父母家附近。

他,马赫塞勒,带让过来见我是为了让我告诉他,他的儿子是否一切都好,他儿子到了跟他当时相同的年龄,他当时发展的不好差一点变成傻瓜的那个年龄。他不想他儿子冒同样的风险,马赫塞勒已经成长为一个强壮的大男人,他再也没有长过斑秃,性格沉稳,不喝酒,在非洲喝酒会带来危险,他自己、他妻子、还有他的孩子们都身体健康,对非洲气候适应良好。

他认为,他哥哥以及他家庭的人身体虚弱,很大程度上来自于精神上的原因,他想确认他儿子的精神状况发展良好,让学业很成功,他有朋友,比起呆在家,他在外面更舒心,在家里他总是和妹妹们吵架,他有时对妹妹们使坏心眼就像他在嫉妒一样,除此之外,他没有大的缺点,但是有些时候大家不知道怎么对待他,对于我向他提出的问题:他对他父亲讲的这些是如何看的,让回答我:“妈妈和爸爸总给她们自己找理由,而且总是我不得不让步,我烦透了!我更愿意待在奶奶家,至少我会清静些!我并不是说我想离开他们……但是这总是我的错”,他用一种受害者的口吻说着。

“离开非洲、你的小伙伴不在,这没有让你觉得烦恼吗?”

“额,会,当然会的,但是我会交其他的朋友,我的妹妹们我就不说了,她们如果其中一个单独和我在一起就很好,如果一起的话她们就只会让我发火,而且总是我理亏!”

让活泼,聪明,家里唯一的男孩子,是比两个年龄相近的妹妹大五岁的哥哥,他很怀念他作为独生子的童年生活,这两个小母老虎让他的生活很艰难,爸爸和妈妈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更喜欢他的小伙伴们,而且在奶奶家,他重新找到作为独子的生活环境,奶奶宣称这对他学习更好,也为了让他接受更好的医疗(“他有点神经质,就是这个年龄”)他父亲、他以及我,我们一起谈话,谈他们,谈让,他父亲没有姐妹,他母亲没有兄弟,我们谈论他在家庭中的位置,自从妹妹们作为闯入者闯进生活后他的不容易,“可是”他说:“当我有妹妹时我很高兴,在这之后我就是十分想要一个小弟弟”。

让处在潜伏期的末期,他想保持儿童的生活状况,他想重拾想象的宁静,远离和妹妹们性别差异的冲突,远离“不理解”他的父母,在奶奶家他就是个头儿——不再有俄狄浦斯的困难。

让认为自己比妹妹们得到的爱更少,但是经过这次来访,从他所听到的一切,他理解了他父亲是重视他的,而且他父亲想帮助他。

父子俩都非常高兴的离开了对女医生的拜访,她曾在他父亲这个年纪时帮助过他,我们三个人一起谈论了过去、现在和未来,生殖器期的性别特征,以及接下来性别特征的显露,在离开的时候父亲对我说:“对于回去我们怎么办?”,我转过去问让:“你怎么看呢?”他看着他爸爸说:“现在我更愿意和你们待在一起,我会跟奶奶说我改变主意了”。我对他说:“好,但是你的妹妹们呢?”他笑笑的看着我说:“哦,她们都还小,而且以后我不惹她们就行了……

马赫塞勒在布列多诺医院接受心理咨询的转移支撑着他,他需要通过我确认他作为男人的成功,确认他儿子的价值,确认在让的青春期到来时他作为父亲的能力,而不是交给他母亲教育,马赫塞勒从来没有感觉到他是他自己父亲的儿子。

马赫塞勒是我记录在这本书中的,布列多诺医院个案中唯一一个我知道其后续发展的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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