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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与修复:表象的换喻与隐喻 (作者:张涛)

来源:成都精神分析中心第二届年会稿   |   发布时间:2012/1/17   |   浏览次数:     |   字体大小:     

创伤与修复:表象的换喻与隐喻 (作者:张涛)

 

创伤与修复:表象的换喻与隐喻
 
——拉康对小汉斯个案重读 
                              张涛 
 
 
 
弗洛伊德从最初的临床开始就构造了精神创伤作为神经症的核心,因此虽然在《神经症通论》中弗洛伊德没有将创伤神经症单列,但是创伤神经症却是对大多数神经症的描述性称谓,而根据创伤导致的症状形式而又有细分。因而对于精神创伤的定义是精神分析研究的核心。
一、创伤与压抑
根据Laplanche 词条,外部的事件引发早年主体所形成的不同神经症结构将导致不同的症状形式,于是弗洛伊德
实际从性创伤出发来解释总是早到的性如何引发歇斯底里的诱奸幻想并导致创伤。客体关系则发展了总是过早断奶而丧失的rufang等部分客体引发的精神创伤,拉康透过父姓的脱落则给出了一种全新的形式:符号性创伤。这种形式与前述不同在于并非失去过多,恰恰在拉康的体系下被认为是失去地过少。
综合弗洛伊德和拉康思想,神经症的本质在于压抑,创伤神经症之所以创伤在于压抑,由于压抑是事后的(après-coup:字面上是:过后的打击),那么可以推断这里有一个先在的事,于是压抑这一动力学的术语涉及几个基本元素:被打击的精神事件、时间上的前与后,前后由于差错形成了打击“coup”的效果,而作为精神的基础涉及到的必然具有两类:1、表象(思维表象和记忆表象,也包括想象的像和符号的象)2、“物”(实在之
“物”)。对于弗洛伊德过早的丧失导致了压抑,这种压抑使得早年建立的精神结构被后来的创伤“性”打乱引发神经症,引发的精神创伤形式上的混乱则透过移置和凝缩的形式得以从梦和症状等无意识形式中得以展现。但是对于拉康从精神病人的临床出发,创伤的症状恰恰是脱落或者过少的压抑,丧失地过少于是没有丧失的东西引发了焦虑,最终形成创伤导致症状。这一矛盾实际上涉及的是压抑的发生的立足点的差异,从表象的角度出发,连接了libido 的表象被压抑形成无意识,也因此拉康认为个体语言的习得是建立在不断压抑的过程上,所以无意识如语言那样构成。但是对于拉康无意识因为语言的习得而阉割形成的主体正是需要对混沌的精神能量冲动
的压抑,于是表象得以整合冲动形成固定的能量投注于结构化的欲望,于是拉康是从能量学享乐来谈论压抑的,而且拉康是从主体的无意识形成之前出发所以缺乏压抑,而弗洛伊德的假设是从主体形成结构之后遭遇压抑,但是这个主体是不成熟的,因此才总是“过早”。
二、三界的错位
这些过早的东西所具有的创伤的动力学导致了换喻和隐喻的发生。对于这两种基本的机制阐明如下:
由于能指的交合导致了意义上的综合:S1 与s1 的连接成了新的所指,而s2被排除了。由于S2 与S1 的综合,虽然s2 被排除了,但是使得S2 具有了更多的意义(例如用S2 瘟疫指代S1 法西斯的时候,S2 具有法西斯如同瘟疫的意思)
 
 
由于能指的交错,S2 取代了S1 代表s1。意义被替代(例如帆S2 指代船S1的时候),原来的s2 的意义被排除。
 
对于拉康,创伤是实在的,实在的“物”充满了创伤性,对于拉康实在的“物”之所以全部是创伤性的,是由于对于主体之前所先在的这些符号性实在(母亲作为主体的符号法律)的效果,也是这个意义上,弗洛伊德的超我在拉康那里才可以作为一句话一个死去父亲的话颁布“享乐”的法律,弗洛伊德作为压抑功能的精神机构刹那间变成乱伦的过度享乐的淫秽的原父,在这个实在的享乐之地支起符号之网才能架起主体精神的结构。而通过符号化的压抑最终阉割了的主体减少了创伤性,于是主体精神的缺乏以结构化的享乐形式遭遇现实得以兑换到快乐。这样创伤的获得本质是由于换喻导致的一种错位,即实在的“物”所具有的想象意义下的所指和符号化的能指更多的对应主体才能够在能指的法则下相对而言较为正常地进行运作,如果这种对应由于事后的原因导致符号秩序和实在的“物”过度的能量冲击,那么就会导致隐喻或换喻的形式进行重新组织,这一组织形式就导致症状表现。实际上,在语言主体的形成一路上都是这种错位,所以拉康才说:“无意识(Unbewusst)是一个错(Une-bévue)”,根据错误的本义,错误是二者相互错开所致,错开最终得到了结构同样就指示了连接相互错开的元素之间交合的隐喻部分。这种交错是三种秩序(三界)的交错,于是无意识形成的本质就是错位和交合。无意识象语言那样构成不仅仅指示了无意识的结构而且更为本质的是母语成为主体言语(parole)的构成过程中的这种错位,于是对无意识的探讨来到对错位形式的探讨。由于这种本质的主体形成的错位,于是主体与主体(或者客体)间也充满了错位,充满了误解,这些误解又被主体接受回来构成无意识压抑的元素。
以下是拉康在S12 中对小汉斯整个能指领域的详尽分析的概要,由于papa(爸爸)和mama(妈妈)都称有可以尿尿的“小东西”(wiwimacher:macher 是做的人、做的东西之意思,wiwi 是儿语“尿尿”的意思,故这个词的德语本义为“可尿尿的东西”,当汉斯看到挤奶的母牛时也将母牛的奶头称为“小东西”,所以母亲才回答小汉斯说自己也有尿尿的东西wiwimacher的时候才会建立以下联系:Mama -Wiwi -Milch(奶),也因此小汉斯在这个
理解上才发生了错位:在进而在见到马的硕大的“小东西”的时候才会联系到母亲并询问了父亲。)拉康认为音素WIWI中的元音“I”承担了其意义,由于妈妈和爸爸都说有这个“小东西”而将意义换喻来到papi(爹地)和mami(妈咪)的I 上,这种母亲养育的角色也连接到奶(Milch)的I 上。于是拉康认为I 是对亲性的特征的命名的水平上(niveau de la dénomination des figures parentales)。同样在诸多的朋友Franzl, Fritzl, Olga,Berta 和Mariedl 中,最喜欢的小女孩是Fritzl,而这些小朋友中只有她的名字具有元音I。这样的交错本身并没有病理性,恰恰是汉斯对世界认识进行的尝试的结果,这种交错和综聚是主体发生学中所必然的,这是语言习得和无意识主体结构建立过程中所必须的。而只有当新的建立过程中引发新的错开(欲望层面)以及交合(症状修复)导致了病理性的结果的时候,创伤这个词才能够被使用,所以拉康说“创伤在症状之中引入了
事后,展现了一个更高秩序的时间结构[1]”。所以创伤不仅仅是错位,而且需要和回溯性意义的时间结构中形成的症状一起进行理解。
三、症状作为隐喻性修复的尝试
对于汉斯的阉割,通过以下的词语中的音素“ei”而得以建立:威胁schneiden(剪断), 母亲说他摸小东西的行为肮脏(Schweinerei), 汉斯见到的马咬人(beissen)。于是在母亲回答自己有wiwimacher的时候,汉斯说“我是用屁股(popo)尿尿的”,这里汉斯的强调拉康认为是通过元音O 将他认为的有着很大的“小东西”的L?wen(狮子)和Lokomotive(火车头)以及母亲的三角裤(Hose)相联系,这个联系导致了从wiwi 到popo 隐喻
的转变(由于屁股同时具有wiwi 的意义:尿尿)。当母亲从屁股生汉娜(Hanna)的时候则完善了他的以上“理论”,正是生汉娜的血迹指示了通过出血(Blut)导致的汉斯那里母亲想象的阉割,同时通过汉斯对父亲生气的误认:“他忍住Lumpf(便便)”将“U”的阉割威胁和屁股(肛门性欲)以及尿尿(wiwi)的小东西(wiwimacher)联系成为一体。这些能指的联系最终将父亲的阉割的能指音素“ei”固着在马咬(beissen)人的能指上。
 
综上,代和性的冲动通过papa,mama,hans,hanna 的A 进行了换喻,肛门性欲则通过U 进入到父亲认为汉斯的dummheit(愚蠢行为)而换喻到ei 的阉割意义。对于母亲禁止手淫的反感和厌恶由汉斯通过“Pfui!(呸)”来表达,这个拒绝阉割的能指凝缩了U 和I 以及Lumpf(便便)的pf,最终这些隐喻性地集中在咬(beissen)人的马(PFerd)这个能指之上。于是马作为对阉割焦虑的一次防御。
之前由于对现实的认识导致的汉斯的能指世界的错开,产生了实在之“物”(引起焦虑的客体)未被织入符号体系留下的洞,需要以症状的形式进行修补,这种形式即是隐喻性的交合,交错变换重新建构的能指网络。因移置而相互错开的元素互为换喻,因凝缩而交合的元素互为隐喻。对于个体而言的突发事件是在个体经历中,在无意识的构造中,记忆的沉淀中这些“事前”的事件而言的。流行病学的调查表明即使是地震这样的事件,也无法让所有的灾民都导致深刻长久的精神创伤。所以个体性是精神分析的基础,而个体精神的诞生充满了丧失,丧失以及符号化的过程是不断的交错变换的过程。根据拉康只有能指而没有所指以及能指最小的单位是音素的论断,个体言语的习得则是通过音素邻近的法则发展,在发展的过程中,不断交合而根据石祖的动力学所导致的事后事件重新进行分类。因此无意识形成中能指通过邻近通过波包的形式不断扩张,而扩张产生的意义通过分类又不断交合。主体形成以及形成后会通过不同的事件(现实、符号或想象的)影响精神表象进而重组。
 
参考文献
[1]Lacan ,Ecrit ,Texte établi Jacques-Alain Miller,Editions du Seuil,1966,839
 
[2]Lacan, Séminaire  12,un-edite,
 
相关解说:在德语中马是Pferd,而弗洛伊德的名字是Freud,如果我们稍微读快一点,它们的发音很容易混淆。这样来理解,那么小汉斯害怕马的眼睛或者鼻子,或者马倒在地上,这样一种矛盾的状态:眼睛是父亲的眼睛,而马笼是对阉割的恐惧,而马倒在地上是希望父亲死去。同时他为了控制这个动物的身体,他于是做梦自己坐在长颈鹿上,长颈鹿在德语中是Giraf,他自己的姓是Raff,他想控制自己的身体。如果我们说,马是他害怕的动物,而长颈鹿让他不害怕,这个时候我们就忽略他无意识的过程,因为这样一种说法是停留在想象的层面上的,而无意识是字母的游戏。因为在这个意义上,马的发音让我们听到了弗洛伊德的声音,而长颈鹿的发音是自己的名字,弗洛伊德的声音在这个时候让我们处在符号的水平上——父姓。我们可以说,马代表的是一个愤怒的、恐怖的父亲,在想象的层面上,是让孩子害怕的父亲,这个时候我们就处在关于马的想象的维度上,但是当我们发现马的发音和弗洛伊德名字相似的时候,这时我们就处在符号的层面上。小汉斯的父亲和母亲都在弗洛伊德那里做分析,是他最早的学生,在小汉斯的心目中,弗洛伊德是一个全能的上帝,因为弗洛伊德对小汉斯说,我知道所有的小男孩都会对自己的yinjing提出问题。这个时候弗洛伊德的介入对小汉斯来说是一个符号的介入。一当弗洛伊德作为一个符号界介入以后,就使得小汉斯能够把玩自己的姓——长颈鹿。一当他能够把玩自己的姓,这个把玩是通过把玩长颈鹿表现出来的。而在想象的层面中,他害怕马的眼睛和嘴巴,我们可以命名,作为客体小a放在精神结构的中间,最后他长大以后成了一个歌剧的导演,他将这个目光和声音升华了。当一个恐惧症的孩子得了恐惧症的时候,他是把动物本身和动物的名字切成了两半,是将想象和符号切成了两半。因此孩子的恐惧症总是两个对子:父亲的名字——父姓,和他的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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