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精神分析学家艾丽斯·施莱德女士将于3月10日到访
3月10日至17日,2001年10月曾访问过成都精神分析中心的美国精神分析学家艾丽斯·施莱德女士将再次访问中心,并准备给大家做3到4次关于临床实践的讲座,主要将围绕“美国的精神分析史”、“她自己的临床经历”、“个案讨论”以及“临床心理治疗的原则”等话题展开。
施莱德女士将特别和大家重新讨论她2001年的个案报道(见《精神分析笔记》第三卷第四期P16~38页),非常希望听取大家对这个个案的意见和看法,从大家的反馈中更为深入地一起来分享临床经验。
除讲座外,施莱德女士还准备利用下午和晚上的时间与大家单独约见,进行个案督导或个人谈话。
Elise Snyder女士访问讲学的日程安排为:
3月10日上午抵蓉
3月11日(星期五)9:00-12:00讲座
3月12日(星期六)15:00-18:00参加中心周末个案讨论班
3月13日(星期天)休息
3月14日(星期一)9:00-12:00讲座;14:30-17:30预约个案讨论
3月15日(星期二)9:00-12:00讲座;14:30-17:00预约个案讨论
3月16日(星期三)14:30-17:30预约个案讨论
3月17日(星期四)9:00-12:00讲座
3月18日上午离蓉
讲座地点:四川大学研究生楼3-412室
预约个案讨论或个人谈话请大家与李丹联系(13880648748)
此外,晚上的时间大家仍可以与Snyder女士预约谈话,更为具体的安排请大家在3月10日中午12点后与李丹联系或看中心网站的最新通知。
具体日程安排请大家注意中心网站的通知。
附:下面是从《精神分析笔记》第三卷第四期上摘录的施莱德女士在2001年的个案报道,供大家参阅:
5-精神分析治疗过程
我将病人所说的一切当成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举个例子,有时,病人是清楚地知道他所想要的,例如我对他的好的印象,在另外一些时间,他的想法揭露了他的由无意识决定的欲望与恐惧。我的任务是解释在病人的交流中的意识的或无意识的组织原则。我非常小心,不说我不确定的事情。我仅说那些将能改变病人思想的东西,举个例子,如果我让病人知道一个抵抗的策略,这是因为我希望他的意识将帮助他去想先前没有想到的事情。我也尽量不问问题。问一件事是发生在星期三还是星期四,这种无意识的构思流程是没有多大的意义的。但是,一个问题(即使是与很不合逻辑的事有关)也将改变想法的流动。我根本不在意病人对我的干涉同意与否。同意可能是病人想安抚或讨好我的愿望之结果,不同意——举例来说——可能只是表示病人想与我竞争(他可能想首先给一个解释),或是病人尚未准备好来对待我所说的。我的兴趣只指向接下去将要发生的事情。
病人与分析家的交流的保密性对于分析本身是至关重要的。在华盛顿特区,许多分析家有顶级的信誉调查。如果病人是高级官员,他说他不能泄露一些想法,分析家就指出他是有顶级信誉调查的,没有如何想法会被泄露。因为病人报告所有想法是必要条件,所以,如果在与病人交流时不能保证绝对的保密性,精神分析就不能存在。这也是出版甚至是讨论病人材料的困难所在。征求病人对于出版的允许会把分析家的一些愿望带到分析中,从而改变分析的进程。病人可能会因此而以为他在某些方面是特殊的,会感到他不能拒绝分析家,或是有想知道分析是服务于谁的兴趣。临床材料的介绍或出版总是冒险:分析家将因违背病人的信任而犯下这个职业的几种主要的过错之一。这里有几个方式来处理这个问题。我们能伪装统计来的资料:一个男人变成一个女人(如果这不会改变资料的意义),年龄、出生地、职业和别的资料都能改变。弗洛依德提供材料从他的自我分析中,我们中的许多人今天也这么做。我们讲座的听众也被要求严格地遵循保密性,这是我们所坚持的。
大部分毕业的分析家是不做笔记的。在分析中这样做就跟不上不断呈现的材料,在分析结束之后做则记录一次分析要花一个小时的时间。并且这样的笔记对我们有什么用呢?我们并不能知道在一次分析中将要出现的是什么材料。我们不想预知——预知不利于一个开放的心灵去听实际呈现的东西。即使我想查一查笔记,长程的分析过程积累起来了上千页中的笔记,能在什么地方寻找呢?多数分析学家发现如果我们能与病人的无意识合拍,我们能在分析之后几乎逐字逐词把发生的记录下来。(在训练中的分析家被要求做这样的笔记并让他的监控者看,他要每周为他的每一个病人找监控者一次。毕业后被免除做这种杂事。)既然(至少在理论上)分析家没有理由忘记(压抑)病人告诉他的东西,他做出假定——我的经验这是一个正确的假设——他能在分析的恰当时候记住相关的材料。
分析家也可能跟随他自己的念头。他可能从他自己的生活中回忆起某些事情。如果他花一片刻的时间去注意他对这些事情所知道的某些意义,那么他就可能直觉到病人所说的东西的意义。分析家自身的未说出的指向病人的情绪反映也是非常有意义的,能够用来洞察当前病人的移情性愿望和恐惧。举个例子,当病人说到我看上去有些疲倦的时候,我出现了一丝的愤怒,这一点让我认识到了病人迫切地想掩饰他的愤怒。分析家怎么听是受分析家认知方式的影响。一些人是非常清楚病人的和他们自己的视觉形象,另一些人在病人说的时候,更多地对他们自己记忆中的东西的出现作出反映,然而,还有一些人则是非常小心地跟随他们自己的情感反映。我则是对病人的语言本身非常敏感。我对与众不同的语法形式、病人用的修辞的变化、奇怪的语汇、语调与语速的变成等等作出反映。所有的分析家可能用所有的方式,但是个人风格上的偏好仍然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6-对病人P的一次分析
我需要提醒你们的是接下来的材料是机密的。即使离病人的家乡有万里之遥,但是地球毕竟是小的。我也尽最大的可能伪装了那些可能认出P的细节材料。那么,开始,我今天要告诉大家的这个病人是个33岁的女人。她是一个英语的助理教授,我每周与她见四次面,已经分析了两年半的时间。这里称她是P。她个子很小,很漂亮,有一头的黑发。她穿衣非常整洁、非常的老套,不像她的许多同事。她走路非常的有精神,几乎是迈着士兵的步伐,她的鞋后跟踏着走廊发出咔嗒声,与她的小个子非常的不协调。P来做治疗是因为她从不能和一个男人保持一个好的关系。她对结婚与生子感到绝望。只要关系一结束,她就陷入抑郁。P是一个勤快的职员,对她的工作兢兢业业,但是对工作过于焦虑。她和她的同事关系不错,但是没有一个和她的关系非常近。
P的父母有两个女儿,她是长女,是一个成功的女儿,她的妹妹没有考起大学并且不断地换工作。她的父亲是个商人,经常能大赚一笔,但是来年又一文不名。她的母亲是个家庭主妇。P很爱她的母亲,又有些瞧不起她,因为她没有工作而屈从她丈夫。P对她的父亲是好恶相交。钦佩、恐惧、轻视他,互相交替。她对她的分析非常尽力,她做了一个夏天的工作为了付费(她一直进行低费分析),从不迟到,从不错过时段。在我将报告的这个阶段,P与B保持着关系大约有一年,他是一个大学的科研人员。他们已经计划买一个小房子并住在一起。他们有可能在某个时间会结婚。在我报告P所说的过程中,我也将告诉你们我一边听她说一边在脑海中出现的一些念头。
[她躺在沙发上,几分钟的沉默(这对P来说是不寻常的)。]
P-今天我真不想来……[继续沉默]……我还是不想来这……[继续沉默]……我上楼梯非常……慢。你注意到没有?
A-我感到一丝愤怒。我想,她真正想让我知道的是她来的时候有多么的愤怒,为什么?
P-有时,我恨呆在这儿。这只是其中的一次……我知道如果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和我是怎么想的,你将告诉我这是我的错,B不做任何事让我感到非常伤心……现在我们正在买房子,将住在一起了,但是他还是继续做他想做的事。昨晚,我呆在他的房子里。我想我应该谈谈我们的新房子,但是他邀请了他的朋友J来,他们一晚上都在打电脑游戏……我真的受到了伤害……我猜想你会说我是生气了……我猜我是生气了。我恨想那样的生气。但是我没有向B表露,我仅是上床睡觉了。
A-我想通过这个分析的片段,她运用了投射和否认两种防御机制。她没有意识到第一个投射,“你可能会告诉我这是我的错。”第二个投射“我想你可能说我生气了”,她没有我的帮助认识了这一点“我猜我是生气了。”这个否认“但是我没有向B表露”她没有认出来。分析师能设法显示病人常用的一个特殊的防御机制,或是显示它们的具体的使用,在这里,我做的是后者。
我说:“你没有表露它?”
P-看,这是我的意思,你想我是一个爱生气的人……我想我上床……我没有说再见……就表露了它。
A-我想,干预起作用了!她认识到——虽不情愿地——她当时是生气了。
P-而且我害怕B可能会生我的气。他不喜欢按照我对他说那样做……我今天真是不想呆在这儿。……[长时的停顿]……我应该在那晚应该去骑马[P是一个熟练的马术师]但是我不想去。自从那次事故之后,我仍害怕骑马跳跃。我不能在这个星期练跳。我担心S[马术教练]认为我是个菜鸟。她总是让我感到不舒服。她逼得很凶,她总是批评我。这让我感到羞耻。
A-我想,首先这是一个投射,“你想我是一个爱生气的人”,在其中P做了一个颠倒。随后是第二个投射,“他不喜欢按照我对他说的那样做。”她是一个不喜欢被告诉如何做的人。并且这里有一个生硬的转拐:从不想来做分析到不想去训练骑马,这是一个移置——另一个防御机制。谈论马术教练可能比谈我让P少一些焦虑。她感到我在推她,告诉她如何做并羞辱她。我决定不分析这个防御动机——她还未准备好,并且我想我们因为她谈论这个比较容易谈起的马术教练而得到更多的信息。我想知道,为什么她今天对我有这么大的气?
P-事实上,我喜欢骑马,我喜欢有能力控制大马……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我个子很小。
A-这好像是他控制欲的一个合理解释。她喜欢控制——可并不是她个子很小这么简单。
P-我喜欢让他只我想让他做的事,特别当他不想的时候。可能我对权力有种渴望。[笑]
A-当P认为这一个笑话,而我不这样认为。她是渴望权力。
P-……那次出事时,这马正在一个障碍前停止不前。我不能让他侥幸避开,我努力迫使他去做,这时他把我摔出去了……可能他不喜欢那样,现在我怕再次摔下来……S让我感到我是一个懦夫、胆小鬼。
A-我想,P正准备理解她像个懦夫的感觉,并且她正将这上点联系到S身上。我说“有人让你有某种感觉,或是他们总是想一些关于你的东西,这样想总是要容易一些。你能逃离他们,但是如果你认识到这是你自己的感觉,你就不能避开了。”在这个时候,我试图展示防御机制本身,但是失败了。
P-我想我是感到我像个懦夫,小人物,胆小鬼,不能控制什么。我之所以喜欢骑马是因为这可以让其他的感觉都排开,我感觉我像个人物,我能控制一切……但是我现在害怕马。
A-她也害怕我会生气。她想拿走我的权力。我想这不是分析她对我恐惧的时候。我说:“你害怕马会发怒,你正试着拿走他的权力。”
P-这听上去有些好笑,我想这是真的。
A-我想,她不是真正同意我,她只不过在安抚我。这样看来,她是怕我。她想在我这得到什么呢?仅是权力?还是别的?她希望我会同情她,因而不会逼她?还是所有这些?
P-S在骑马的时候是真的逼马。她从不害怕马。她让马知道谁是真正的老板。她真是个恶棍……她用同样的方法逼我。她让我感到什么都不是,让我不能做任何事,我不能有什么……我真的不想去骑马了。
A-我说:“她让你感到你只不过是个小女孩”。这表面上谈跳,涉及到她的像个小女孩感觉,联系到前次分析,当时她谈到她恨感到只是个小女孩。
P-……我想也许是这样。
A-我想又是一个形式上的同意,通过这种阳奉阴违,她真正地拿走了我对她分析的权力。
P-S像个男人,她能做任何她想做的事,而我太小甚至不能控制大马,……而我现在甚至害怕小马。他们只是做他们想做的,而我不能控制他们……和我的害怕。我想控制他们但是他们却控制我。
A-我说“你是害怕他们发怒当你试图拿走他们的权力的时候。”
P-是的,难道你不是吗?没有人喜欢丧失权力。S是那样的粗暴是那样的批评我?
A-首先,她在挑衅,想要证明我是个爱生气的人,接着,她又泛泛而谈,以便不去感受她对我的全部的愤怒。之后,她转向S,而不是将我,当成问题的来源。我想,是分析这种移置的时候了。她是生气的,因为S和我看上去都拿走了她的权力,在我们的关系中。我关于马、B和S的分析没有一个是起作用的,我想,是分析移情的时候了。
我说“S对你很挑剔,你也是这样想我的。”
P-……哦……你是指我今天不想来……我想你可能会挑剔我和B的争执,挑剔我希望他按照我的意愿去做。挑剔我想成为控制我们关系的人……我猜你也可能挑剔我不能成功地做到这一点,挑剔我是个懦弱者,我不能赢……我一直认为你是这样的人,不让任何人侥幸逃脱任何事。我想你想做老板……[长时间的停顿……]
A-我说:“是吗?”
P-我不想说我下面的想法……我想知道你丈夫是什么样,他为你着迷吗?或是他只做他想做的事?两种方式都不好。如果他为你着迷,你失败了,如果他屈服,你不会尊重他,因为他不是真正的男人……
A-我想,P不想说这些念头是因为它们对我来说是具有攻击性的,她害怕我会报复。攻击也是作为一个投射,表达了她害怕自己对B的所作所为和B对她的所作所为。在此时候的移情中,她把我看作一个有阴茎的女人,某个具有男人特征的人。这类人是她想成为的——老板。她妒忌我。现在看来不是一个开始这些分析的时候。
P-有一天晚上B在家,我的朋友F请我出去吃晚饭并和她看电影,但是我不想出去,平时我会和F玩得很好,电影也是我很久就想看的。但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出去……家里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的工作我是跟得上的……只是没有什么意思……[长时的停顿]……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做的事情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有意思,但是呆在家里好像也没有什么非常有意思的事情。B在那,但是他是全身心地投入他的电脑。我们不象要共同做点什么事情。我们甚至不可能说说话。他只是坐在那弄电脑——或是是玩电脑游戏……他像个小孩对那些电脑游戏。他真是个小孩。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留在家里和他在一起。或是为什么我喜欢的事情看上去对我来说有些烦,没有什么意思。……他真正感兴趣的是他的同事。我想我的工作实际上比他的有意思。甚至我在大学的职位也比他高。但是我的同事看上去对我来说非常的乏味。而他的同事是真正的乏味。实际上,他所做的许多东西都非常的孩子气。的确,他的态度是孩子气。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愚蠢的兴奋。
A-我想,P真正妒忌B的是他能对他做的事感兴趣,并他能想他做的是重要的。她轻视他的“孩子气”是她避免她的妒忌的感觉的方式,正如她对她自己说的——他没有什么真正的东西,为什么我会妒忌他呢?
我说“你轻视B,这样保护你自己不妒忌他对他的事情的投入和他自己的快乐。”
P-我没有轻视……[生气的说]
A-我想,这是个否认,她听到我说他是有些什么事情并且她因为自己没有而妒忌他。
P-……[长时间停顿]……你的意思是因为我叫他是个小孩并说他有孩子气?
A-我想,当她开始理解我说的,她仍与它保持一段距离,通过对她的念头以一句问话的措词,和通过在一开始加上一个试探“你的意思……”
P-我想他不是个小孩……我想我说我是一个助理教授,而他只是一个博士后,也是同样的事情……我是妒忌他。我的工作是没有意思,而当我和他在一起时,我的工作看上去就烦,无论他做的是什么看上去都特别。他只做他想做的事。说到底,他做的、他对我所说的,都有意思,就我所做的、所拥有的没意思、让人恶心。这太糟糕。我们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呢?我可能还会感到恶心,随时?……[停顿]……我正在想我过去骑马的感觉是多么好。我骑在马背上是那么的大和壮。我感到自豪,我能让他做任何我想让他做的事。
A-我想,她转而去谈马是因为那里少一些被激起的焦虑。她希望对B就像对马一样……也想这想对我。
我说:“你想能够控制B就像你控制马一样。我想当你骑马时,你感到你是这马。如果你能控制B,你会感到你像B。”
P-……那是可笑的,当我是小女孩时,我想成为一匹马。我做了许多成为一匹马的白日梦。但是我想我不是真的想成为B……我只想感受他的情形。我猜我只想在他的脑子里,感受关于我自已的高兴与兴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感受我自已的情形。……
A-我想,她能处理她想成为马的愿望,虽然她不得不从现在转到过去的记忆。这是非常容易的方法,尽管她的记忆能证明分析,但是她并不是真的意识到她现在的想成为B的愿望。
P-我真的焦虑如果B和我在一起时,生活将是什么样。我始终在妒忌他吗?
A-我想,这听起来好像是一个真正的领悟。
P-……[长时的停顿]……我刚刚不能说什么因为我不能断定我的感受。我不能表明我是否焦虑或是生气。这是不可思议的……有一天我感受不好,但是我不能明确我是否恶心或疲倦或焦虑。我马上感到困惑,像我不知道我想或感受的东西。里面只是乱七八糟的……B总是看上去只想知道他的感受,他说:“我头疼”或是“我胃疼”或是“我对我的老板真愤怒了。”这是和他想做事是一样的。他说:“我想看电影。”或“我想呆在家里看书。”我好像从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和我的感受是什么。什么事都是模糊的,乱七八糟的。我恨这样……[再一次哭了]……我愿我脸上红点当我生气时,绿点当我厌恶时,黄点当我焦虑时。这样我就能通过镜子知道我的情绪。[笑]……我猜我能让感受好起来,用这种主意。
A-我想,这个幻想能让她舒服一些,她想在身体外面有一点什么精巧的和彩色的东西,她和别人都能看到。
P-.……[停顿]……但是是真实的,我真的想那样……无论什么时候我慢下来或是停止工作,像个魔鬼,我就开始觉得里面乱七八糟的。我不能说出这是什么感受或是我想什么……可能这是我为什么努力工作的原因……我不能慢下来,我只有立刻做我下面的事……我不想感受这种情形。这真是糟糕的。
A-我想,这是她第一次对她的工作有过份的不合理的小心的理解。这个焦虑,转到了她的工作上,真正地是关于慢下来并开始感受到那种身体的“乱七八糟的”感觉。她需要控制她的环境,因为她的自我感觉是非常的无组织和混乱。
P-我感到我正在抱怨……一开始我对你有气,不想来,不想在这儿……抱怨你和分析。在这里让我感到我不知道我的感受和想法。我想这是因为我在这里说,却没有一个议程和一个稿子。我只能向内看一看有什么在发生——但我说不清。
A-我想,喔,她现在真的动了。
P-近来我感到非常的累,至少我想这是累的……可能我担忧可能我生气……这儿又是这样,一种模糊的感觉。我只是不知道……[停顿]……在这次分析开始时,我的行为像个三岁小孩。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容忍的,为什么你不对我生气,吼叫或是把我踢出去。
A-我想,这说明她为什么在分析开始时,很具有挑逗性。她想让我生气,她只是因为她不能感受生气而试图将她的怒气转给我吗?或者如果我生气了,她感觉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要好一些呢,两者?
P-一切都错了。我不知道我想你做什么,我早就知道你并不能做什么让我情绪好起来。你现在还是不能!……你所能做的只是坐在那儿听我向你哀诉抱怨……我记得当我是个小孩子时,我一站在那里哭,我父亲就冲我吼……
A-我说:“像你想我现在冲你吼一样?”
P-哦,不!我喜欢你对我非常有耐心……[长时停顿]……你知道,我想当我父亲冲我吼的时候,我的感受好。这有几分……对我的关注……我能冲他生气……我知道我的感受是什么……这真是不可思议的……我想我们再次回到了男孩/女孩的时代。B即使是在极度的混乱状态中也不会这样发泄。但是我的母亲会了,她告诉了我她的母亲的故事,我打赌她的母亲也会这样。这如同B告诉他的感受与意愿……他有阴茎,难道不是吗?……[神经质式地笑]……我不相信我刚才说的。他需要做的只是低头看一看就知道了他的感受和意愿。他的阴茎像个指示器(指针或是教鞭,译者按)……他毫不费力的就知道了,从不怀疑。这可能是为什么我想反映波尔卡点在我脸上的原因,这样我也能看……我不能相信我正在说的……我不甚至不能看我的生殖器除了用镜子。镜子也不能告诉我太多。总之都在里面了,模糊和散开的。像每月一次的月经痛——它们甚至不是真正的绞痛或疼痛。只是一个模糊的有趣的感觉在里面,下坠感、出血。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你甚至不能指出它发生的地方。到处都是……到处都不是。一种明显的疼痛可能更好一些,像波尔卡点……我刚记起,我前两个晚上做的一个梦。
A-[梦是几乎都是被压抑的。当一个病人在分析中突然记起一个梦,这暗示分析中的工作使这个压抑的需要减轻。]
P-在这个梦中,B和我做爱,在梦中,我没有吃节育药,我不得不非常小心而不能达到高潮,否则我可能会怀孕。我想我知道这个梦的某些意思。前两晚,我们真是在沙发上做爱了——在卧室里。我让他达到了高潮,然后我也达到了高潮。他非常兴奋,以至于他立刻射精了。这很少发生在他身上。他喜欢拖延很长时间,能控制他自己和将要发生的事……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喜欢这样,即使我不能得到高潮。
A-我说“我想,你喜欢这是因为你在控制中,你能让他做你想让他做……的事。甚至,尤其是,如果他不想这样做。”
P-哦……像让一匹马做他不想做的……这是有趣的,我正在考虑有一个孩子的事;我们有一座房子,我们将生活在一起……一个孩子是下一步的事。我们还不是真正的想一个孩子。这太快了,但是我正在多多地考虑这个……[停顿]……B有一个电脑游戏,我将有一个孩子……[停顿]……有一些我自已的东西,一些真正的东西。
A-我说“某个在外的你能看到的东西?”
P-是的……我甚至想我能够怀孕,真正大的。好笑吗?我平常总是关心我这么的小,但是我真正想变成巨大的和挺着肚子在大众面前大摇大摆。
A-我说“某个比B的那个小玩意儿大得多的东西?”
P-[笑]……正是!某个每个人都能看到的,都能注意东西,某个我也能看到的东西。
我说“我们得停在这里,明天见。”
[当P离开沙发,她有些蹒跚,并说]我有些晕眩。
你们或许注意到,在开始的阶段,我限制自己而不太多地分析病人的防御动机,它们到处都是。她当时处在抵抗中,不希望她和我去知道她脑中想的是什么。我相当积极地向她解释这些机制,因为我希望这样做可以让她克服这些防御,可以使她清楚造成它们的欲望与恐惧。我希望你们也注意我说的许多是方言,非常简单,甚至是俚语。我这样是试图智取病人的智力防御,尽量让我所说的贴近病人的感情。病人对这些分析的大部分回应,不是忽略就是给予一个正面的形式上的同意,她保持着一个抵抗的状态。
我相信大部分有效的分析是关于移情的。移情分析起作用,因为焦虑和别的情感存在于分析过程中的“此时此刻”。它们起作用是因为病人对所谈论的东西是有一个真实的感受的,不只是回忆它或认知式的推断它。它们起作用是因为病人不得不和这个人(分析家)打交道,她的愿望被指引向这个人。恰是在我分析了在我与骑术教练之间有个置换之后,分析的过程才真正的起动。我强调移情的重要性和移情的分析,因为,可以证明,它们是最有意义的。
我希望你们也注意到我把她童年的记忆当作了防御的动机。这是许多当代分析家与弗洛伊德不同的地方,弗氏认为病人过去生活的重建,幼儿期健忘的解除是这精神分析的目标,是通向治愈的大道。这个变化是精神分析理论与临床的一个重要变化。许多精神分析的学生没有意识到从早期弗洛伊德思想而来的重要演变。他们依赖弗洛伊德(特别是他早期的著作),而忽略了他后来的著作,也忽略了在后四分之三个世纪里,在精神分析中发生的事情。
我已经注意到无意识具有无时间性的特征,所有时期的愿望与幻想都同时存在。因此,任何一个幻想不管他的时间的早晚,都能代替或表示为任何别的。今天许多精神分析师像我这样处理记忆。他们从记忆中寻找关于当下困难的信息。记忆不能说明病人的思想,也不能表现为动机的力量。自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以来,自我心理学降临,许多分析家集中他们的努力试图改变自我,以此使病人意识到他们脑海中发生了东西,包括内容与形式(无意识心理内容在那里存在并表示它们自己)。幼儿期健忘经常被解除,但是能帮助病人的是提高他意识他当下的愿望与恐惧的能力。
当然,在我提供给你们的这次分析中,还有许多有价值的主题是清楚的,但是没有分析。常常病人能自己分析他们——一个好的临床标志,如果一个人能给这些主题一个名字——我想说有一个组织原则是阴茎妒忌(在美国,一个在政治上非常不正确的概念)。这里说的阴茎妒忌我是指一大堆的幻想、愿望与恐惧,这些是来自并又表现为小女孩的关于有一个阴茎的好处和缺失它的坏处的念头和感受。没有什么东西丧失,即使这样,上述的念头仍然无意识地存在于我的病人充满孩子气的权威中。我希望你们注意病人谈论的是一个真实的阴茎的作用,不是一个拉康主义上的石祖,也不是关于一个简单(政治的,一些女性学者想让我们相信的)权力概念。在移情中,我被看作是有一具有阴茎的女人——我同时具有男人和女人的特征。她妒忌我(如她妒忌B和S)并和我竞争。她安抚我,可能是希望我给她一个阴茎。可能,我不会注意她试图篡夺(她的感受是这样的)我的权力。在我有些疲倦的时候,她轻视我。所有这些主题都出现在这,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当它们更多地被分析利用时,它们变得更加清楚。
进一步的事:病人自己分析她的性格的各个方面。我们认为性格是一种习惯的思想、经历和行为方式。一个人将他自己的各个方面看作是他是谁,它们是习惯的、舒服的和无疑问的直到它们把病人带入与现实的冲突。它们不导致内心的冲突,甚至是内心冲突的解决方式。举个例子,一个性格小气的人可能没有什么困难,甚至以他的正直为自豪,直到他结婚。如果他的妻子对他的贫穷很是愤怒,他的性格特点就会让他来看分析家。许多性格特点是被这个人深深地看重,很难改变——主要是因为它们是内部冲突的解决办法。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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